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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郁楼手中的酒壶一直发抖着:“我,我方才……不是故意的, 一时冲动。”
    此刻,秦郁楼的酒已经彻底醒了过来,唇色有些发白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
    周氏走上前去就给了秦郁楼一耳光:“谁让你动手打人的,还不赶紧道歉!”
    宁珊月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冷静了下来,忽而笑出声来。
    谁知道两个时辰前,她还在被万人拥簇,千人夸奖,这一回来就挨了夫君的打。
    光鲜亮丽是她,宅邸不和是她,满是疮痍也是她。
    宁珊月看着蓉蓉,声色沙哑下来,眸底却没有一点泪花:“扶我回寝殿,清理伤口。”
    蓉蓉眼泪哗哗的流,咬着牙道:“二姑娘!”
    她看着宁珊月过于冷静了,心底更为不安了起来。
    因她知道,宁珊月的性子算是直接的,今日为何单单隐忍了下去?
    宁珊月并无打算打回去,她不能留下秦家指控她的把柄,回头眸光冷却的看向秦郁楼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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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碧梧宫是皇家赐给宫宴主理人单独居住的,秦郁楼,你可以滚了。”
    秦郁楼跟周氏只得离开,周氏走的时候踢了秦郁楼好几脚,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将人哄好。
    秦郁楼却在心底笃定,宁珊月性子如此要强,在外受了委屈,定是不会轻易告诉家中人。
    那等她气消了,再去哄哄,应该问题不大。
    哪个女人刚成婚就敢分开的,最后照样都得靠着男人。
    宁珊月被蓉蓉扶着回了寝殿处理伤口,那条伤疤就在额角上,有些狰狞。
    蓉蓉愤怒异常,也有些不可相信的道:“姑爷怎么敢打您的,他性子那样温和,哪里来的这胆子?”
    宁珊月道:“越是懦弱的人,情急之下反而会做出应激的举动。
    蓉蓉,今晚的时候不准告诉宁家,更不能向第二个人提起,最近让松子走远些,别让他靠近我的寝殿。”
    蓉蓉顿了顿,不肯的道:“奴婢不要,奴婢不想闭嘴!”
    宁珊月拉着她的衣袖在床边坐下:
    “蓉蓉,你听我讲。
    宫宴才进行到三分之一的地方,第二站上林苑,第三站是清远湖,
    我必须忍着,忍着将这件事稳稳的都做完,需以大局为重。
    今日的打,不会白挨,也绝不会这么算了。”
    宁珊月两眼只剩下空洞与晦暗,眼梢从方才的微微泛红,已经死寂般的冷静了,似在一瞬清醒了过来。
    蓉蓉满是心疼的攥着宁珊月冰凉的手,声色有些抽泣:
    “那二姑娘,您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跟姑爷过啊?人生漫漫几十载,难道都要在这样的争执之间过下去了吗?”
    宁珊月伸手摸了摸灼痛的额头,低声道:
    “过不下去就不过了,我并不怕跟他分开,只是我才成婚就这样在行宫闹开,始终是有些不好的。
    秦郁楼要我生两子后才肯去北境,女子一产子无非是被彻底的拖住了,
    几年后我到底还能不能全副身心的在北境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事情,已经很不好了。”
    蓉蓉怒道:“姑爷这婚前承诺的事情,一件事儿都没办好!
    之前姑爷跟您肚子里的蛔虫似的,如同栗姐那般了解您。
    现在看来,完全就是个两面三刀谎话的人!”
    宁珊月脑子不算特别的浑浊,方才那一砸倒是更为清醒了:
    “我曾经以为依靠一段姻缘就可以彻底的逃离宁家,但是最近跟今日,我才渐渐的发现我的这个想法多么的可笑。”
    蓉蓉却很担忧的问道:“二姑娘,那您到底有什么打算,是妥协跟姑爷生完孩子就去北境吗?”
    宁珊月面容晦暗阴沉,冷道:“我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。”
    她夜里未眠,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站到了窗前,
    看着天上那轮圆月,直到在这一刻极致的寂静里,她的眼睛里才有了泪水。
    人人夸赞的宫中首席女官,嫁了人后,生活竟也是鸡飞狗跳,一地鸡毛。
    当初自己慌里慌张,死活都要逃离宁家,
    以为只要不做那颗被送入联姻的棋子,不被任何权势裹挟,便什么都可以解决了。
    直到方才秦郁楼对自己的那一砸,才将她给彻底的砸了个通透。
    婚姻,不能给女人解决任何问题,想靠着一段姻缘来逃离母族的人,其实也多半没什么好下场。
    她笑意中带有泪花,对着天上的明月喃喃的道:“宁珊月,你都是自找的。”
    这一日过去,宁珊月依旧做着对接宫宴第二站的事情,像那日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,安静得可怕。
    秦郁楼母子也被这份安静给唬住,反而内心更动荡不安了起来。
    蓉蓉给她梳下来一个刘海,将额头的伤口隐藏住,别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    自上次她跟裴昀发生争执以后,裴昀也没怎么跟她话,她自然也是躲着裴昀的。
    宁珊月在看见裴昀给自己出气以后,自己家中的事情,便是更不能让太子搅和进来了。
    裴昀是个极好的人,不能为她有所牵累。
    蓉蓉提着裙摆,一路跑来行宫处的内务府:
    “二姑娘,您快回去看看吧,姑爷赤裸着上身,被您婆母带着在碧梧宫跪着负荆请罪呢!”
    宁珊月瞳孔震了震,尤为意外的问:“你什么,跪着,还负荆请罪?”
    蓉蓉猛点头:“是啊,好多人看热闹呢。
    二姑娘你快回去看看,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悍妇,高门女下嫁秦府,欺负夫家,越传越难听了!”
    宁珊月手上的事情堆积了不少,秦郁楼又给她找事儿,稍稍平静下去的心,瞬间就像湍急河上的扁舟,
    波澜起,要翻船似的动荡。
    一到了碧梧宫,人群围在宫殿门前,宁珊月速速推开人群挤了进去走到前边,看见的画面令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    秦郁楼浑身是伤的跪在宫阶之前,一旁站着抹泪的周氏,呜咽声声:
    “你有错就得认罚,母亲这么做是为了你好。
    心心念念迎娶的高门娘子,哪儿能不捧着尊着的,还与人吵嘴,你的确该打!”
    宫女太监站在一边指指点点起来。
   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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